第158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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富士電視臺這期名為《你不知道的“烏鴉幫”》是在第二天晚間播出的。當時，宋雅已經在上午做完了東京站的宣傳，正與一行人趕往北海道。
日本人喜歡烏鴉，而“烏鴉高校”也是“熱血高校”的另一個譯名。
昨天，宋雅與其他演員一起在導演三池的工作室已將新鮮出爐的《熱血》看完了。即使宋雅是女孩，不喜歡打架與粗暴，但當看到原本勢不兩立的“源治”與“芹澤”為了鈴蘭甘願放下結締與鳳仙決鬥時，宋雅還是動情地流下了眼淚，她想這就是所謂的“少年意氣”——簡單，粗暴，情真意切。當時，小栗詢坐在她旁邊，看見她哭了，就很貼心地遞過來幾張面巾紙：“想哭就哭吧，雅美桑，這裏沒有外人，不過妝花了會很恐怖，千萬別讓我記住你醜的樣子。”
節目播出後取得了不俗的收視率，很多網友紛紛上網留言說“已迫不及待想看到這部令人熱血沸騰的好電影”。對於宋雅，公眾和媒體也給予了非常正面的評價——有禮貌，氣質好，且日語說的不錯。甚至有媒體為06年宋雅在韓國遭受的不公正待遇公開喊冤，稱那樣毫無根據的指責在日本是絕不會發生的，而就算一切都是真實的，宋雅確實做錯了，但如此大規模的攻擊和討伐難道不是犯罪？
宋雅在日本受到的高規格禮遇讓韓國國內集體陷入沈思。一方面他們覺得面上有光，可另一方面又覺得日媒是在多管閑事。大有一種宋雅是我們家的孩子，該怎麽教育輪不到外人管。
【都說韓國人心眼小，記仇，此話果然不假。】——日本網友【日本人太愛管閑事了，有功夫還是先把慰安婦的問題正視了吧！】——韓國網友【沒一個好東西！】——中國網友
其實做藝人最大的悲哀就在於此，你永遠無法真正掌控自己的命運。一件小事就能引起一場爭端，明明不是你挑起的，最後卻要由你來買單。韓日兩國網友這場爭端鬧得沸沸揚揚，本來是替宋雅打抱不平，結果卻愈演愈烈上升到歷史問題。
這種時刻哪裏少得了anti飯？
即使過去了一年，他們仍然沒有忘記要將宋雅“置於死地”。不僅天天叫囂讓宋雅親自出面道歉，指責她背叛了祖國，甚至又提起了當年宋雅利用“金在鐘”的舊事，以挑起橙子與仙後的矛盾。
sm騎虎難下只得打電話問李心妍，結果李心妍都沒問宋雅，直接就說：“道歉了屁！壓根這事就與雅美沒關系，誰愛道歉誰道歉，雅美沒工夫！”
這邊掛了電話，李心妍轉過頭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的宋雅正歪頭對著她笑。“幹得不錯，心妍，有時間我們該談談新一年的工資了。”
正像之前計劃的那樣宋雅並沒有離開日本，不過介於很多媒體和粉絲都知道她在宣傳完北海道這站後回到美國，那天，宋雅還是帶著李心妍推著行李箱在保鏢的護送下走入國際通道。然而，她並沒有登上飛機，只是在廁所中換了一身衣服，戴上假發和口罩後又從另外一個通道走了出來。
“如果箱子被認出來了怎麽辦？”同樣帶著口罩和假發的李心妍擔憂道，眼睛左顧右盼生怕被粉絲們“生擒”。
“放心吧，認不出來，自信一些，別跟做賊似的，不然一會兒還沒被粉絲認出來，保安就先把抓進去了。”宋雅嫌棄地說，這次出來她特意帶了兩個黑色的箱子，非常普通的那種，不是大牌，辨識度非常低。
李心妍有一個表姐正好嫁到了北海道。姐夫家是當地人，有錢有地，聽說表妹來了特意慷慨解囊收拾了一棟二層小樓出來。推開窗戶就能看到成片的麥田，九月了，麥田金黃一片，宋雅抵達時正好是旁晚，夕陽的光映著金燦燦的麥田，讓人覺得心曠神怡。
“9月25日去威尼斯的機票我訂好了，酒店是與喬懷特導演住在同一家。30號我們回美國，對了，剛才王鎵衛導演發來郵件，說《藍莓之夜》的首映禮將在11月28日的香港舉行，問你幾號能到，他的工作室接到不少想要采訪你的電話，都是在中國非常有影響力的媒體……”李心妍永遠是個工作狂，剛到這邊，東西還沒來得及收拾就開始先把電腦連上網線投入工作。
宋雅聽得頭疼，但心裏充滿著感激。當初“醜聞”爆發後，她有說過讓李心妍與金寶拉都離開自己。畢竟那時對來美國發展毫無信心，前路漫漫，那種離開跟像是一種逃避。但李心妍還是毅然決然地跟著自己來到了美國。前幾個月宋雅沒有工作，連跑龍套的機會都少，李心妍就說她不要工資。因為覺得沒臉，她想，如果不是自己的一時糊塗和慫恿，也不會將宋雅還得背井離鄉，明明已經發展的很好，甚至在參演《藍莓之夜》後，宋雅的事業能一瞬間達到一個新高度，結果，卻被自己和金寶拉搞砸了。
“我很慚愧，甚至覺得自己是罪人，當初跟你來美國前我就想好了，只要你願意帶著我，工資多少我完全不在乎，只要一天管我三頓飯就行。”
“你想贖罪？”宋雅問。
李心妍嘆氣：“是吧，反正我心裏充滿的歉疚。”
“如果覺得充滿歉疚那就好好工作吧。”宋雅說，“別用不拿工資的方式讓自己得到解脫，這是不正常的，你替我打工，我付你工資，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，還有，我雖然現在連個龍套都不是，但生活還不至於窮到給你發不出工資的地步。放心吧，我有種預感，這樣東跑西顛的生活很快就會過去。”
當初，宋雅這麽說只是在安慰李心妍，她真的沒有想到自己居然如此幸運，短短半年後就獲得了三個機會。雖然片酬都不多，但感覺都不會是泛泛之輩的影片。尤其是《贖罪》，從預告片花看，那將是一部有望創造驚喜的電影。
************
宋雅沒想到趙寅城會給自己打來電話。
“歐巴？”
“嗯，最近在忙什麽？”
“……瞎忙。”
呵，趙寅城笑起來，寒暄幾句後才道出來意：“我手上有一個劇本不錯，覺得女主角很適合你，有興趣嗎？”
“歐巴是男主角？”
“嗯！”
“現代劇？”
“不，古代，有興趣嗎？”
古代？這真是出乎宋雅的預料，印象中趙寅城自出道以來都是出演現代時裝劇，而自己亦是如此，只在跑龍套時出演過幾部古裝劇。“興趣是有，但如今我在國內的影響力很低，歐巴不怕影響票房？”
他溫文爾雅地說：“談票房為時過早，這樣，我先把劇本給你發過去，哪天我再坐飛機去美國，咱們詳談。”
“歐巴不用來美國了。”宋雅忽然笑起來，“你最近忙嗎？如果不忙就來北海道吧，我最近正在休假，正住在北海道，25號才啟程去威尼斯，如果歐巴有時間就麻煩來這裏找我吧。”
北海道？趙寅城驚訝，因為他正好在京都。沒想到，她離自己是這麽的近……
趙寅城對宋雅說自己結束在京都的工作後第二天下午過去。宋雅後很高興，去附近超市特意買了新鮮蔬菜和魚肉。在美國這一年宋雅的廚藝進步了不少，但最拿手的還是方便面。但客人來了吃方便面著實過意不去，沒辦法她只好請李心妍的表姐親自出馬，提前做好了幾個菜，到時候在上鍋熱一熱就好了。
傍晚時，門鈴響了，宋雅歡蹦亂跳地跑過去，結果一打開門，看到的人卻是全副武裝的金在鐘。
“在鐘？”這真是沒有想到的來客。
在鐘也很驚訝，摘掉墨鏡目瞪口呆地望著宋雅，因為戴著口罩，所以聲音悶悶的：“我都打扮成這樣了，你居然還能認得出來？”
“臭小子，你化成灰我都認識！”宋雅笑著推了金在鐘肩膀一下。
這親切的一巴掌讓在鐘恍惚，來之前，他有想過宋雅見到自己時的反應，多日不聯系，想必她會很生氣吧，說不定一把將門撞上把我轟出去也不說定。然後，宋雅還是如從前一樣，笑吟吟地站在那裏，亦如初次見面，她未曾變過，總是對他莫名的寬容。
“好了，別在外面傻站著了，快點進來吧。”
隨宋雅進了屋，在鐘開始“寬衣解帶”，怕被粉絲認出來，如今出門他們每一個人都打扮得像逃犯。即便這樣，卻依舊難逃粉絲的火眼金睛。尤其是在日本，島國男子普遍偏矮，所以，神起五子即使把身體裹得再嚴實，也無法掩蓋身高帶來的高辨識度，好幾次在東京幾個人偷跑出去玩，結果都是被警車一路護送回了酒店。
這還不算完，隨後經紀人的暴跳如雷才是最可怕的！
有時在鐘也想，這就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嗎？金錢和自由到底哪個更重要？
“你怎麽知道我住在這兒？”宋雅倒了一杯橙汁遞給他。
“是西澈哥告訴我的。”他笑笑說，“對了，你一個人住在這兒嗎？心妍姐呢？”
“心妍去隔壁了，這是她表姐家的房子，很安全的。”許久未見，宋雅這時才仔細打量起了在鐘，一年不見，小屁孩似乎又長高了，身材也魁梧了，應該是平日裏堅持鍛煉的結果，頭發也重新染回了黑色，趁著白皙的皮膚，讓他看起來成熟又冷峻。
見宋雅一直盯著自己，在鐘不好意思地轉了下杯子：“幹嘛這麽看我？臉上有東西？”
“沒有，我只是覺得你又長大了很多，變得和以前越來越不像了。”她真誠地說，語氣裏對這種變化給予肯定。
“其實，我都快忘了我從前是什麽樣了。”在鐘凝視宋雅的眼睛，輕描淡寫地面對自己的改變，“人總要長大的對吧？我不能永遠當一個白癡少年，要給父母養老，以後還要娶妻生子，如果總不長大，怎能擔當起男人這個稱呼。”
宋雅點點頭，如果放在從前，聽比自己小三歲的他談什麽人生，談什麽父母妻子，她一定會笑的岔氣。但是現在不會了，不管你願不願意，不管你做沒做好準備，這些早已踏入娛樂圈闖蕩的弟弟們已經到了要自我掌控命運的時刻。
小鳥長大了。
“已經想到結婚了嗎？”宋雅笑著問。
“結婚？”在鐘一楞，隨即搖頭，“不，我只是那麽說，但人不可能永遠單身的，對吧？二十年以後吧，也許我會考慮結婚。”頓一下，偷瞄宋雅一眼，見她面色平靜似乎心情不錯的樣子，才開口問：“姐，你跟玄斌先生……”
他的話只問了一半，宋雅就打斷道：“我們分手了。”
“……對不起。”仿佛做錯的小孩，在鐘低下頭盯著杯子裏還剩一點的橙子。
“我們早就分手了，有一年了吧。反正去美國前就分開了。”宋雅站起來，臉上依舊平靜如常，從在鐘手裏接過杯子，笑著問：“還喝橙汁嗎？要不要嘗嘗柚子口味？”
“嗯，那個，好啊！”在鐘不太明白自己為何就慌亂起來。腦袋裏只不斷重覆著“分手”。他就這麽暈暈乎乎的，直到宋雅把榨好的柚子汁遞給他，他才揚起臉龐，看著她的眼睛賭氣似地說：“分手好，他陪不上你！”
*************
晚上八點，金在鐘覺得自己快餓死了。
“姐，我餓……”這句話他從晚上六點半就開始不停念叨，結果一個半小時過去了，宋雅依舊坐在沙發上慢悠悠地看報紙，回覆的話也還是那一句：“再堅持一下，他馬上就來了。”
他——趙寅城。
“也許，他不會來了。”在鐘捂著饑腸轆轆的肚子整個人正慢慢走向崩潰。他不知道自己哪根香沒燒對，前腳剛走了一個玄斌，後腳就來了一個趙寅城。若論實力與相貌，就算在鐘是一個男人也不得不承認趙寅城是韓國男藝人中的翹楚。
其實東方神起在私下裏的穿著也常常模仿趙寅城。比如允昊，就把成為下一個趙寅城當成自己終生奮鬥的目標。
“怎麽樣，我和寅城前輩還是挺像的吧？”某次，允昊出席頒獎典禮前，穿著一身阿瑪尼黑色西裝站在鏡子前自我催眠。
“行了，允昊，別沾沾自喜了，你跟寅城前輩一點都不像！”侑天毫不客氣地說道，“雖然你個子不矮，樣貌也不差，但與前輩還是存在不小的差距。可別小看那三四厘米，頂級男神與普通藝人差別就在於此。敢打賭嗎？如果你穿著這身行頭站到同樣一身西裝的寅城前輩身旁，絕對瞬間秒成渣。”
“你……”允昊氣得要暈厥。很少發脾氣的他為這事三天沒跟侑天說話。
哎！在鐘嘆口氣，其實在心裏他是頗為同意侑天的評論的。很犀利但也真實。想允昊都被秒成渣了，那自己還不得被秒成肉泥？這不是自信與否的問題，而是實力的真實體現，在某些人面前，自信這東西從來形同虛設。不過轉過頭來在鐘又覺得自己想多了。
“姐，你……”他剛一張口，宋雅就知道他要問什麽，擡起頭對他笑了笑，果斷打斷道：“別瞎想，寅城前輩只是來跟我商量新劇本的事，我們並沒有談戀愛。”
“噢……”在鐘臉紅，在宋雅平靜地註視中慢慢低下了頭，嘴角向上揚起。
半個小時後，趙寅城終於風塵仆仆的從京都趕來，一進門，還沒來得及脫下外套，就對宋雅滿懷歉疚地說：“真是抱歉，飛機晚點了，吃飯了嗎？”
“還沒有，一直都在等前輩。”宋雅揚起頭看他，“本來想給前輩打電話，但是又怕你著急，我想你說來就肯定會來，所以就一直坐在沙發上等。”
“高興嗎？”他揚揚眉，像逗小孩似的。
宋雅一楞，總覺得面前的他與從前略有不同。這時，金在鐘畢恭畢敬地□□話來：“高興，當然高興，前輩終於來了，我們可以開飯了。”
趙寅城將目光落在金在鐘臉上，剛才兩人在宋雅的介紹下已打過招呼，對於金在鐘，趙寅城最直觀的感覺就是這孩子長得真漂亮，比畫報上的還漂亮——皮膚白皙，目光冷冷的，帶著一絲拒人千裏之外的傲慢。同時韓國藝人，趙寅城自然知道東方神起在亞洲有多火，雖然在韓娛圈，歌手的地位一直不如演員，但趙寅城覺得那是一種偏見，是不公平的，無論是演員還是歌手，如果想得到觀眾的喜歡都要在背後付出巨大的努力，沒有誰比誰更高貴，大家是平等的。
而正如趙寅城所表現出來的那樣，在鐘覺得這位前輩異乎尋常的和藹可親，在韓國，演員大都神秘矜持，不上娛樂節目，不登綜藝舞臺，哪怕有新戲宣傳，也只是參加電視臺和媒體的正常訪問，只要涉及娛樂話題立馬轉身走人。據說，曾經《情書》節目有砸下重金邀請趙寅城參加，主持人姜虎冬更是親自登門拜訪以好友身份誠摯邀請對方，結果，卻都吃了溫柔的閉門羹。
在鐘很羨慕趙寅城，雖然他極力壓抑著這種羨慕，但不可否認他向往那樣“自己說了算”的生活。他暗暗下著決心，總有一天也要脫離這種提線木偶般的鬼日子，他要做真正的自己，而不是sm規劃中的樣子。
宋雅去廚房裏做飯了。趙寅城與金在鐘面對面坐在餐桌兩旁。氣氛很和諧，但也過於安靜，窗外下起了雨，打在玻璃上，如鼓點，清晰可聞。
趙寅城喝一口溫開水，然後笑著與在鐘嘮起了家常：“今天早上看了報紙，說東方神起在日本巡演已經都結束了？”
“是的。”雖然在鐘還是很緊張趙寅城與宋雅那種微妙不可言說的關系，但是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真的不討厭這位頂級男神，雖然玄斌也不差，可當初第一次見面時在鐘就明白自己看對方很不順眼，那種討厭幾乎從身體裏呼之欲出，然而面對趙寅城時，在鐘的心裏似乎就只剩下了尊重與崇拜。
盡管，他很想讓自己在男神面前看起來強大一些，man一點，雖然旗鼓相當太難，但也不能差距過大。然而局面根本無法控制，一切正在往事與願違的路上相互靠近。在鐘忽然發現就像面對宋雅時一樣，自己在趙寅城面前竟也軟綿綿的像一小兔子。真是，匪夷所思。
“據說東京的演唱會破了觀影人數的記錄，恭喜你們。”趙寅城看著在鐘，說話的口吻就像一位關心小弟的大哥哥。
在鐘沒想到趙寅城居然會關註他們，心中有驚喜，很少對外人笑的他，此刻也忍不住展開了笑顏：“謝謝前輩，我們會繼續努力的。”
他的笑，感染了趙寅城。
兩個人的距離一下子拉進了。
“準備演唱會的時候聽說你還受傷了，好像是小腿吧？怎麽樣，現在好些了嗎？”
在鐘輕輕點頭：“謝謝前輩，在演唱會開始前就已經好了，經常跳舞，這些傷都不算什麽。”
“那是因為你還年輕。”趙寅城語重心長地說，“年輕的時候都不太在意自己的身體，等老的時候它們就要開始興風作浪了。你還這麽小，剛二十出頭，以後當兵時還要用身體吃飯呢。所以，別不把受傷當回事，既然受傷了，就好好養傷了，好嗎？”
在鐘看著趙寅城，燈光下，他的目光是如此真誠，入行多年，除卻宋雅，即使是關系最好的同公司前輩，也從未有人這麽囑咐過的自己，仿佛他們是一家人，他的關心，他的憂慮都是如此自然而然的表現出來，讓人感到溫暖與親近。
“謝謝您，前輩，以後我會註意的。”雖然在鐘很想告訴趙寅城sm到底有多黑有多狠，受傷了就不訓練？你以為公司是慈善機構嗎？即使那年斷了一條腿不也坐著輪椅上來舞臺？但是，他不想對趙寅城訴苦，亦如他從未向宋雅訴苦一樣，他們那麽好，不該聽到這些齷齪事。
吃飯的時候，宋雅總是搶著夾菜，一筷子遞給趙寅城，一筷子遞給金在鐘。不過，還是夾給金在鐘的更多一些。
“姐，別再夾了，我吃不了了……”在鐘望著自己碗裏“小山”一樣的佳肴皺眉訴苦。人就這樣，餓的勁頭一旦過去就什麽也不吃下了。
“別著急，慢慢吃。”趙寅城在對面輕聲說，“你姐姐準備這些飯菜不容易，如果浪費，她就該傷心了。”說完，目光落在宋雅臉上，宋雅連連點頭，一副知我者非寅城歐巴莫屬的樣子。金在鐘看看宋雅，又看看趙寅城，兩個人的交流雖然不多，但這種溫柔的沈默中似乎蘊含著某種微妙的情感。
在鐘低頭吃著菜，心裏莫名泛起一絲惆悵，和一點點感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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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本人喜歡烏鴉，而“烏鴉高校”也是“熱血高校”的另一個譯名。
昨天，宋雅與其他演員一起在導演三池的工作室已將新鮮出爐的《熱血》看完了。即使宋雅是女孩，不喜歡打架與粗暴，但當看到原本勢不兩立的“源治”與“芹澤”為了鈴蘭甘願放下結締與鳳仙決鬥時，宋雅還是動情地流下了眼淚，她想這就是所謂的“少年意氣”——簡單，粗暴，情真意切。當時，小栗詢坐在她旁邊，看見她哭了，就很貼心地遞過來幾張面巾紙：“想哭就哭吧，雅美桑，這裏沒有外人，不過妝花了會很恐怖，千萬別讓我記住你醜的樣子。”
節目播出後取得了不俗的收視率，很多網友紛紛上網留言說“已迫不及待想看到這部令人熱血沸騰的好電影”。對於宋雅，公眾和媒體也給予了非常正面的評價——有禮貌，氣質好，且日語說的不錯。甚至有媒體為06年宋雅在韓國遭受的不公正待遇公開喊冤，稱那樣毫無根據的指責在日本是絕不會發生的，而就算一切都是真實的，宋雅確實做錯了，但如此大規模的攻擊和討伐難道不是犯罪？
宋雅在日本受到的高規格禮遇讓韓國國內集體陷入沈思。一方面他們覺得面上有光，可另一方面又覺得日媒是在多管閑事。大有一種宋雅是我們家的孩子，該怎麽教育輪不到外人管。
【都說韓國人心眼小，記仇，此話果然不假。】——日本網友【日本人太愛管閑事了，有功夫還是先把慰安婦的問題正視了吧！】——韓國網友【沒一個好東西！】——中國網友
其實做藝人最大的悲哀就在於此，你永遠無法真正掌控自己的命運。一件小事就能引起一場爭端，明明不是你挑起的，最後卻要由你來買單。韓日兩國網友這場爭端鬧得沸沸揚揚，本來是替宋雅打抱不平，結果卻愈演愈烈上升到歷史問題。
這種時刻哪裏少得了anti飯？
即使過去了一年，他們仍然沒有忘記要將宋雅“置於死地”。不僅天天叫囂讓宋雅親自出面道歉，指責她背叛了祖國，甚至又提起了當年宋雅利用“金在鐘”的舊事，以挑起橙子與仙後的矛盾。
sm騎虎難下只得打電話問李心妍，結果李心妍都沒問宋雅，直接就說：“道歉了屁！壓根這事就與雅美沒關系，誰愛道歉誰道歉，雅美沒工夫！”
這邊掛了電話，李心妍轉過頭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的宋雅正歪頭對著她笑。“幹得不錯，心妍，有時間我們該談談新一年的工資了。”
正像之前計劃的那樣宋雅並沒有離開日本，不過介於很多媒體和粉絲都知道她在宣傳完北海道這站後回到美國，那天，宋雅還是帶著李心妍推著行李箱在保鏢的護送下走入國際通道。然而，她並沒有登上飛機，只是在廁所中換了一身衣服，戴上假發和口罩後又從另外一個通道走了出來。
“如果箱子被認出來了怎麽辦？”同樣帶著口罩和假發的李心妍擔憂道，眼睛左顧右盼生怕被粉絲們“生擒”。
“放心吧，認不出來，自信一些，別跟做賊似的，不然一會兒還沒被粉絲認出來，保安就先把抓進去了。”宋雅嫌棄地說，這次出來她特意帶了兩個黑色的箱子，非常普通的那種，不是大牌，辨識度非常低。
李心妍有一個表姐正好嫁到了北海道。姐夫家是當地人，有錢有地，聽說表妹來了特意慷慨解囊收拾了一棟二層小樓出來。推開窗戶就能看到成片的麥田，九月了，麥田金黃一片，宋雅抵達時正好是旁晚，夕陽的光映著金燦燦的麥田，讓人覺得心曠神怡。
“9月25日去威尼斯的機票我訂好了，酒店是與喬懷特導演住在同一家。30號我們回美國，對了，剛才王鎵衛導演發來郵件，說《藍莓之夜》的首映禮將在11月28日的香港舉行，問你幾號能到，他的工作室接到不少想要采訪你的電話，都是在中國非常有影響力的媒體……”李心妍永遠是個工作狂，剛到這邊，東西還沒來得及收拾就開始先把電腦連上網線投入工作。
宋雅聽得頭疼，但心裏充滿著感激。當初“醜聞”爆發後，她有說過讓李心妍與金寶拉都離開自己。畢竟那時對來美國發展毫無信心，前路漫漫，那種離開跟像是一種逃避。但李心妍還是毅然決然地跟著自己來到了美國。前幾個月宋雅沒有工作，連跑龍套的機會都少，李心妍就說她不要工資。因為覺得沒臉，她想，如果不是自己的一時糊塗和慫恿，也不會將宋雅還得背井離鄉，明明已經發展的很好，甚至在參演《藍莓之夜》後，宋雅的事業能一瞬間達到一個新高度，結果，卻被自己和金寶拉搞砸了。
“我很慚愧，甚至覺得自己是罪人，當初跟你來美國前我就想好了，只要你願意帶著我，工資多少我完全不在乎，只要一天管我三頓飯就行。”
“你想贖罪？”宋雅問。
李心妍嘆氣：“是吧，反正我心裏充滿的歉疚。”
“如果覺得充滿歉疚那就好好工作吧。”宋雅說，“別用不拿工資的方式讓自己得到解脫，這是不正常的，你替我打工，我付你工資，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，還有，我雖然現在連個龍套都不是，但生活還不至於窮到給你發不出工資的地步。放心吧，我有種預感，這樣東跑西顛的生活很快就會過去。”
當初，宋雅這麽說只是在安慰李心妍，她真的沒有想到自己居然如此幸運，短短半年後就獲得了三個機會。雖然片酬都不多，但感覺都不會是泛泛之輩的影片。尤其是《贖罪》，從預告片花看，那將是一部有望創造驚喜的電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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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雅沒想到趙寅城會給自己打來電話。
“歐巴？”
“嗯，最近在忙什麽？”
“……瞎忙。”
呵，趙寅城笑起來，寒暄幾句後才道出來意：“我手上有一個劇本不錯，覺得女主角很適合你，有興趣嗎？”
“歐巴是男主角？”
“嗯！”
“現代劇？”
“不，古代，有興趣嗎？”
古代？這真是出乎宋雅的預料，印象中趙寅城自出道以來都是出演現代時裝劇，而自己亦是如此，只在跑龍套時出演過幾部古裝劇。“興趣是有，但如今我在國內的影響力很低，歐巴不怕影響票房？”
他溫文爾雅地說：“談票房為時過早，這樣，我先把劇本給你發過去，哪天我再坐飛機去美國，咱們詳談。”
“歐巴不用來美國了。”宋雅忽然笑起來，“你最近忙嗎？如果不忙就來北海道吧，我最近正在休假，正住在北海道，25號才啟程去威尼斯，如果歐巴有時間就麻煩來這裏找我吧。”
北海道？趙寅城驚訝，因為他正好在京都。沒想到，她離自己是這麽的近……
趙寅城對宋雅說自己結束在京都的工作後第二天下午過去。宋雅後很高興，去附近超市特意買了新鮮蔬菜和魚肉。在美國這一年宋雅的廚藝進步了不少，但最拿手的還是方便面。但客人來了吃方便面著實過意不去，沒辦法她只好請李心妍的表姐親自出馬，提前做好了幾個菜，到時候在上鍋熱一熱就好了。
傍晚時，門鈴響了，宋雅歡蹦亂跳地跑過去，結果一打開門，看到的人卻是全副武裝的金在鐘。
“在鐘？”這真是沒有想到的來客。
在鐘也很驚訝，摘掉墨鏡目瞪口呆地望著宋雅，因為戴著口罩，所以聲音悶悶的：“我都打扮成這樣了，你居然還能認得出來？”
“臭小子，你化成灰我都認識！”宋雅笑著推了金在鐘肩膀一下。
這親切的一巴掌讓在鐘恍惚，來之前，他有想過宋雅見到自己時的反應，多日不聯系，想必她會很生氣吧，說不定一把將門撞上把我轟出去也不說定。然後，宋雅還是如從前一樣，笑吟吟地站在那裏，亦如初次見面，她未曾變過，總是對他莫名的寬容。
“好了，別在外面傻站著了，快點進來吧。”
隨宋雅進了屋，在鐘開始“寬衣解帶”，怕被粉絲認出來，如今出門他們每一個人都打扮得像逃犯。即便這樣，卻依舊難逃粉絲的火眼金睛。尤其是在日本，島國男子普遍偏矮，所以，神起五子即使把身體裹得再嚴實，也無法掩蓋身高帶來的高辨識度，好幾次在東京幾個人偷跑出去玩，結果都是被警車一路護送回了酒店。
這還不算完，隨後經紀人的暴跳如雷才是最可怕的！
有時在鐘也想，這就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嗎？金錢和自由到底哪個更重要？
“你怎麽知道我住在這兒？”宋雅倒了一杯橙汁遞給他。
“是西澈哥告訴我的。”他笑笑說，“對了，你一個人住在這兒嗎？心妍姐呢？”
“心妍去隔壁了，這是她表姐家的房子，很安全的。”許久未見，宋雅這時才仔細打量起了在鐘，一年不見，小屁孩似乎又長高了，身材也魁梧了，應該是平日裏堅持鍛煉的結果，頭發也重新染回了黑色，趁著白皙的皮膚，讓他看起來成熟又冷峻。
見宋雅一直盯著自己，在鐘不好意思地轉了下杯子：“幹嘛這麽看我？臉上有東西？”
“沒有，我只是覺得你又長大了很多，變得和以前越來越不像了。”她真誠地說，語氣裏對這種變化給予肯定。
“其實，我都快忘了我從前是什麽樣了。”在鐘凝視宋雅的眼睛，輕描淡寫地面對自己的改變，“人總要長大的對吧？我不能永遠當一個白癡少年，要給父母養老，以後還要娶妻生子，如果總不長大，怎能擔當起男人這個稱呼。”
宋雅點點頭，如果放在從前，聽比自己小三歲的他談什麽人生，談什麽父母妻子，她一定會笑的岔氣。但是現在不會了，不管你願不願意，不管你做沒做好準備，這些早已踏入娛樂圈闖蕩的弟弟們已經到了要自我掌控命運的時刻。
小鳥長大了。
“已經想到結婚了嗎？”宋雅笑著問。
“結婚？”在鐘一楞，隨即搖頭，“不，我只是那麽說，但人不可能永遠單身的，對吧？二十年以後吧，也許我會考慮結婚。”頓一下，偷瞄宋雅一眼，見她面色平靜似乎心情不錯的樣子，才開口問：“姐，你跟玄斌先生……”
他的話只問了一半，宋雅就打斷道：“我們分手了。”
“……對不起。”仿佛做錯的小孩，在鐘低下頭盯著杯子裏還剩一點的橙子。
“我們早就分手了，有一年了吧。反正去美國前就分開了。”宋雅站起來，臉上依舊平靜如常，從在鐘手裏接過杯子，笑著問：“還喝橙汁嗎？要不要嘗嘗柚子口味？”
“嗯，那個，好啊！”在鐘不太明白自己為何就慌亂起來。腦袋裏只不斷重覆著“分手”。他就這麽暈暈乎乎的，直到宋雅把榨好的柚子汁遞給他，他才揚起臉龐，看著她的眼睛賭氣似地說：“分手好，他陪不上你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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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八點，金在鐘覺得自己快餓死了。
“姐，我餓……”這句話他從晚上六點半就開始不停念叨，結果一個半小時過去了，宋雅依舊坐在沙發上慢悠悠地看報紙，回覆的話也還是那一句：“再堅持一下，他馬上就來了。”
他——趙寅城。
“也許，他不會來了。”在鐘捂著饑腸轆轆的肚子整個人正慢慢走向崩潰。他不知道自己哪根香沒燒對，前腳剛走了一個玄斌，後腳就來了一個趙寅城。若論實力與相貌，就算在鐘是一個男人也不得不承認趙寅城是韓國男藝人中的翹楚。
其實東方神起在私下裏的穿著也常常模仿趙寅城。比如允昊，就把成為下一個趙寅城當成自己終生奮鬥的目標。
“怎麽樣，我和寅城前輩還是挺像的吧？”某次，允昊出席頒獎典禮前，穿著一身阿瑪尼黑色西裝站在鏡子前自我催眠。
“行了，允昊，別沾沾自喜了，你跟寅城前輩一點都不像！”侑天毫不客氣地說道，“雖然你個子不矮，樣貌也不差，但與前輩還是存在不小的差距。可別小看那三四厘米，頂級男神與普通藝人差別就在於此。敢打賭嗎？如果你穿著這身行頭站到同樣一身西裝的寅城前輩身旁，絕對瞬間秒成渣。”
“你……”允昊氣得要暈厥。很少發脾氣的他為這事三天沒跟侑天說話。
哎！在鐘嘆口氣，其實在心裏他是頗為同意侑天的評論的。很犀利但也真實。想允昊都被秒成渣了，那自己還不得被秒成肉泥？這不是自信與否的問題，而是實力的真實體現，在某些人面前，自信這東西從來形同虛設。不過轉過頭來在鐘又覺得自己想多了。
“姐，你……”他剛一張口，宋雅就知道他要問什麽，擡起頭對他笑了笑，果斷打斷道：“別瞎想，寅城前輩只是來跟我商量新劇本的事，我們並沒有談戀愛。”
“噢……”在鐘臉紅，在宋雅平靜地註視中慢慢低下了頭，嘴角向上揚起。
半個小時後，趙寅城終於風塵仆仆的從京都趕來，一進門，還沒來得及脫下外套，就對宋雅滿懷歉疚地說：“真是抱歉，飛機晚點了，吃飯了嗎？”
“還沒有，一直都在等前輩。”宋雅揚起頭看他，“本來想給前輩打電話，但是又怕你著急，我想你說來就肯定會來，所以就一直坐在沙發上等。”
“高興嗎？”他揚揚眉，像逗小孩似的。
宋雅一楞，總覺得面前的他與從前略有不同。這時，金在鐘畢恭畢敬地□□話來：“高興，當然高興，前輩終於來了，我們可以開飯了。”
趙寅城將目光落在金在鐘臉上，剛才兩人在宋雅的介紹下已打過招呼，對於金在鐘，趙寅城最直觀的感覺就是這孩子長得真漂亮，比畫報上的還漂亮——皮膚白皙，目光冷冷的，帶著一絲拒人千裏之外的傲慢。同時韓國藝人，趙寅城自然知道東方神起在亞洲有多火，雖然在韓娛圈，歌手的地位一直不如演員，但趙寅城覺得那是一種偏見，是不公平的，無論是演員還是歌手，如果想得到觀眾的喜歡都要在背後付出巨大的努力，沒有誰比誰更高貴，大家是平等的。
而正如趙寅城所表現出來的那樣，在鐘覺得這位前輩異乎尋常的和藹可親，在韓國，演員大都神秘矜持，不上娛樂節目，不登綜藝舞臺，哪怕有新戲宣傳，也只是參加電視臺和媒體的正常訪問，只要涉及娛樂話題立馬轉身走人。據說，曾經《情書》節目有砸下重金邀請趙寅城參加，主持人姜虎冬更是親自登門拜訪以好友身份誠摯邀請對方，結果，卻都吃了溫柔的閉門羹。
在鐘很羨慕趙寅城，雖然他極力壓抑著這種羨慕，但不可否認他向往那樣“自己說了算”的生活。他暗暗下著決心，總有一天也要脫離這種提線木偶般的鬼日子，他要做真正的自己，而不是sm規劃中的樣子。
宋雅去廚房裏做飯了。趙寅城與金在鐘面對面坐在餐桌兩旁。氣氛很和諧，但也過於安靜，窗外下起了雨，打在玻璃上，如鼓點，清晰可聞。
趙寅城喝一口溫開水，然後笑著與在鐘嘮起了家常：“今天早上看了報紙，說東方神起在日本巡演已經都結束了？”
“是的。”雖然在鐘還是很緊張趙寅城與宋雅那種微妙不可言說的關系，但是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真的不討厭這位頂級男神，雖然玄斌也不差，可當初第一次見面時在鐘就明白自己看對方很不順眼，那種討厭幾乎從身體裏呼之欲出，然而面對趙寅城時，在鐘的心裏似乎就只剩下了尊重與崇拜。
盡管，他很想讓自己在男神面前看起來強大一些，man一點，雖然旗鼓相當太難，但也不能差距過大。然而局面根本無法控制，一切正在往事與願違的路上相互靠近。在鐘忽然發現就像面對宋雅時一樣，自己在趙寅城面前竟也軟綿綿的像一小兔子。真是，匪夷所思。
“據說東京的演唱會破了觀影人數的記錄，恭喜你們。”趙寅城看著在鐘，說話的口吻就像一位關心小弟的大哥哥。
在鐘沒想到趙寅城居然會關註他們，心中有驚喜，很少對外人笑的他，此刻也忍不住展開了笑顏：“謝謝前輩，我們會繼續努力的。”
他的笑，感染了趙寅城。
兩個人的距離一下子拉進了。
“準備演唱會的時候聽說你還受傷了，好像是小腿吧？怎麽樣，現在好些了嗎？”
在鐘輕輕點頭：“謝謝前輩，在演唱會開始前就已經好了，經常跳舞，這些傷都不算什麽。”
“那是因為你還年輕。”趙寅城語重心長地說，“年輕的時候都不太在意自己的身體，等老的時候它們就要開始興風作浪了。你還這麽小，剛二十出頭，以後當兵時還要用身體吃飯呢。所以，別不把受傷當回事，既然受傷了，就好好養傷了，好嗎？”
在鐘看著趙寅城，燈光下，他的目光是如此真誠，入行多年，除卻宋雅，即使是關系最好的同公司前輩，也從未有人這麽囑咐過的自己，仿佛他們是一家人，他的關心，他的憂慮都是如此自然而然的表現出來，讓人感到溫暖與親近。
“謝謝您，前輩，以後我會註意的。”雖然在鐘很想告訴趙寅城sm到底有多黑有多狠，受傷了就不訓練？你以為公司是慈善機構嗎？即使那年斷了一條腿不也坐著輪椅上來舞臺？但是，他不想對趙寅城訴苦，亦如他從未向宋雅訴苦一樣，他們那麽好，不該聽到這些齷齪事。
吃飯的時候，宋雅總是搶著夾菜，一筷子遞給趙寅城，一筷子遞給金在鐘。不過，還是夾給金在鐘的更多一些。
“姐，別再夾了，我吃不了了……”在鐘望著自己碗裏“小山”一樣的佳肴皺眉訴苦。人就這樣，餓的勁頭一旦過去就什麽也不吃下了。
“別著急，慢慢吃。”趙寅城在對面輕聲說，“你姐姐準備這些飯菜不容易，如果浪費，她就該傷心了。”說完，目光落在宋雅臉上，宋雅連連點頭，一副知我者非寅城歐巴莫屬的樣子。金在鐘看看宋雅，又看看趙寅城，兩個人的交流雖然不多，但這種溫柔的沈默中似乎蘊含著某種微妙的情感。
在鐘低頭吃著菜，心裏莫名泛起一絲惆悵，和一點點感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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